李牧还在着手策划收取巴蜀,刘三刀从外面进来了,拱手说:“大将军,尉……秦国右丞相来了。”
一听是尉缭来到,李牧立即吩咐:“快请!”
须臾,尉缭负着手从外面进来了。
尉缭一进来,李牧就领着众人向他抱拳行礼,笑呵呵的打趣说:“末将拜见右丞相!”
尉缭拱手还礼笑道:“大将军折煞我了,咱们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无需如此生分。”
李牧直起身来,笑着请尉缭入座,问道:“不知右丞相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要交代?”
尉缭摆了摆手说:“论起年纪大将军要长我,论其资历大将军更是比我深厚的多,请大将军今后还是称呼我尉缭,或者缭即可。”
李牧这才说道:“那今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牧虚长几岁,便为兄长了。”
尉缭呵呵一笑连连摆手说:“上将军和我师父是一辈人,论起辈分,小子要称呼大将军一声仲父,缭可不敢跟您平辈论交。”
眼看两人在那说个没完,一个年轻的小将军站了出来,抱怨道:“父亲,你们俩就别说了,这么多人还站着呢。”
尉缭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小将军,问道:“这位是?”
李牧把那小将拉到自己面前,指着他说:“这是我的长子李仁,他也到弱冠之年了,所以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尉缭打量着李仁,点头称赞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公子年少英武,将来必成大器。”
李仁赶忙抱拳行礼,谦逊道:“右丞相过奖了,仁不过初出茅庐,还得多向各位前辈学习。”
李牧欣慰地看着儿子,又对尉缭说:“缭啊,你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莫要再兜圈子了。”
尉缭收起笑容,正色道:“实不相瞒,缭此次来,是为巴蜀之事。如今巴蜀局势微妙,秦国若想顺利收取,还需从长计议。”
李牧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也在谋划此事,只是巴蜀地势险要,又有当地势力盘踞,若贸然出兵,恐有变数。”
尉缭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正是,巴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可贸然行事。”
李牧点头称是,“缭你所言极是,我也正为此事烦恼。”
尉缭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一卷地图,展开铺在桌上,指着地图说道:“巴蜀虽险,但也有薄弱之处。此处山路狭窄,守卫稀疏,可派一支精锐部队从此处潜入,截断敌军后路,再由将军率大军正面进攻,定能一举拿下。”
李牧看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拱手道:“丞相果然智谋过人,末将受教了。”
当下,两人便围绕此计详细谋划起来,气氛热烈而紧张。
计划敲定了以后,两人各自将计划呈报给成蟜和田秀。
成蟜那边的回复很快,同意按照两人的计划攻打巴蜀。
并且成蟜还派出樊於期,让他率领三万秦军和赵军协同作战。
接下来的几天,两军进行了整训,准备为进攻巴蜀做准备。
夜里。
月明星稀,李牧一个人站在营帐外沉思。
忽然间,一个人影从远处闪现。
李牧警惕的说了声:“谁?”
营地中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周围一片死寂。
李牧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准备回大营休息。
这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李牧警惕的回身,在回身的同时还抽出了佩剑。
一个人影出现在李牧面前。
“武安君,您都是用利剑来待客吗?”这人声音干哑,听起来像个老者。
李牧不答。只是把剑往前刺了两寸。
那人终于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李牧看起来他的长相,这是一个干瘦的老者,留着山羊胡须,面目慈祥。
“老先生是?”李牧见是个慈祥老者,连忙把佩剑收起来拱手行礼。
老者并不说话,而是与李牧盘膝而坐。
“我听闻将军准备收取巴蜀?”老者问。
李牧点头:“牧确有此意。”
感受到老者身份不简单,李牧的态度很是恭敬。
老者点头,继续说道:“将军可闻,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中山路崎岖,又有剑阁天险,若是将军大军被阻一月,必然粮尽而退。”
李牧闻言,呵呵一笑:“我们已想出办法,奇袭巴蜀。”
老者同样呵呵一笑问:“将军能否把你们的计策告知老夫?”
李牧迟疑了一阵,拱手说道:“老先生,大军的兵力部署,行军路线,这些都是机密,关乎几十万人之生死,牧实在不便相告。”
老者抚须大笑。
然后老者捡了几粒石子,从地上绘了一份草图,老者用手指当画笔,在草图上写写画画,李牧看的很认真。
看完了老者这幅画以后,李牧大惊失色,汗如雨下。
“将军,你们想走小道绕到敌军后面,切断敌军退路,然后将敌人歼灭。这计划确实不错,可执行起来风险很大,汉中附近的几条小路,司马南一定会设伏,将军派人去了,只怕有去无回!”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者连连摇头。
显然老者从一开始就猜出了李牧他们的打算,特意赶来提醒。
李牧连忙拱手请教:“老先生,若您有良策助我赵国收取巴蜀,牧必上奏赵王,厚赐老先生。”
老者摆手,道:“我非为赏赐而来,只是不想让天下苍生再遭祸患。”
“三家分晋以来,天下战火不止,黎民饱受其害,唯有统一,才能使天下苍生免遭战火。”
“20年前,我以为最终能统一天下之人是秦国,想不到老夫看走了眼,能统一天下之人,居然会是赵国。”
老者说到此处的时候,不胜唏嘘。
李牧同样很感慨,谁能想到?二十年前赵国还差点被秦国逼上绝路,二十年后竟连咸阳都拿下来了。
“将军!”老者卷了卷宽大的衣袖说道:“我今日来此,正是为了指点将军收取巴蜀,好让赵国能早日一统天下。”
“牧愿听教诲!”李牧对老者长拜。
老者将他扶起来说:“将军不必如此,且听我说。”
“司马南其人,性贪,残暴,这种人不可用武力讨伐,要用利益收买。”
“愿闻其详!”李牧说道。
老者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收买司马南并不困难,其所求者,无非是名禄,将军可上书秦王封其为彻侯,赐其财帛,以利诱之。
而他手下的士兵,大多为关中人士,他们是不愿意跟着司马南对抗朝廷的。
将军只需要让人到汉中、巴蜀去散布流言,就说司马南欲反,秦王将亲启大军来讨伐。
破城之后,所有参与谋反者,皆贬为奴隶。
秦军畏惧秦法,必然不肯跟司马南对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