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川咬着牙,喉咙里又酸又胀,他知道那是委屈,心在皱巴巴的疼的委屈。
他压着喉咙里的干涩,道:“那你把刚刚说的那些话,通通都收回去!”
季清鸢沉默了。
她不说话,但此刻的沉默,无异于一种明晃晃的抗拒。
岑川只觉得脸上被扇的那一巴掌此刻正火辣辣的疼,他觉得委屈,他有点想哭,最后背过身,冷声道:“走!你给我走!”
“本王告诉你,出了这扇门,我们就再无瓜葛!”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季清鸢一愣,胸口处闷闷的疼,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过去,却只看见岑川背对着她站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想说什么,但看着他极其冷漠的模样,最终拢了拢披风,沉默地迈着步子往外走。
撇清关系也好,反正她本就打算做完这个任务后回原世界,与她毫无瓜葛也免得伤心。
她步子不大,走得很轻。
岑川久久没有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人已经要走到殿门了。
就在季清鸢正伸手要碰到殿门时,背后一重,有人自后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委屈的,气恼的,带着哭腔的。
“我让你走,你就真走啊!”
背后人紧紧抱着她,高大的身子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偏偏还极为依赖的,大鸟依人地把头埋在她肩窝蹭,鼻子一吸一吸地,似乎要哭了。
季清鸢揣测不出他的心情,不明白到底该走还是不该走,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下意识道:“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岑川要气炸了:“我那是在生气!生气!”
“你过来哄哄我我不就不生气了吗?”
他觉得他现在抱着的不是人,是块木头。
叫她走,她真的转头就走,但凡她哄哄他,他都不至于气这么久。
他今夜叫她来侍寝还对着她摆了一夜的臭脸,原来是在生气?
季清鸢大脑一片混乱,岑川吸着鼻子在她肩窝处蹭,一边蹭一边去贴她的脸:“阿姐,阿姐,你亲亲我,你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王后的位置还为阿姐留着,现在妖族上下安定,阿姐现在安安心心当王后了,好不好?”
季清鸢僵了僵,她偏了偏头,躲了过去,声音很轻:“妖王大人是还想继续羞辱我吗?”
原本黏在她身上蹭她的人忽地顿住了,他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羞辱?”
季清鸢转过身,拢着披风的手忽地一松。
薄薄的披风垂落在地,露出一直藏在披风下的淡青色纱衣与雪白来。
白皙的躯体裹在淡青色的纱衣下,纱衣薄得几乎透明,纤细的手臂,精致的锁骨,柔软平坦的小腹和笔直雪白的腿,唯有关键部位绣了几片竹叶遮挡,半遮半掩下,比不遮还撩人。
岑川原本还迷茫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他僵在原地,红晕慢慢爬上他的脸、耳垂,甚至是脖颈。
他直接脸红到了脖子根,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艰难地滑动两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唇虚虚张了几下,最后猛然回过神来,移开目光别过头往别处看,只露出红到仿佛要滴血的耳垂。
季清鸢看着他难掩羞涩和紧张的模样,眉微蹙:“不是妖王大人命人将我洗干净,穿上这种衣物来为您侍寝吗?”
“你若早认出了我,你知道我的性子,却还选择这样对我,不就是在羞辱我吗?”
“你若没有认出我,就这样不顾他人意愿,让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贡品侍寝,这般随便……”
说到这儿,她似乎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只轻叹一口气。
原本晕乎乎沉浸在刚刚所见之景的小狐狸反应慢了足足半拍,才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不、不是的!”他扭过头来,对上季清鸢平静却难掩失望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
大红色的外袍裹在她身上几乎垂地,他小声解释道:“我只是让他们先带你去沐浴,因为我看你身上穿的麻衣破破的,脸也灰灰的。我不确定女子梳洗沐浴大抵要多久,就让他们晚上带你过来我寝宫。”
“我没有让他们给你穿这种衣服,更没有叫阿姐侍寝的意思,我没有想要羞辱阿姐。”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急了:“这五百年间我都未曾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我发誓!阿姐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逼迫过别的女子,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季清鸢挑了挑眉,淡淡“哦”了一身,道:“那男人呢?”
岑川一愣,他结巴了一下:“男、男人也…除了玄晟玄涚其余男人我也不是经常……”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愣了,直到季清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阿姐!”他气急,扑上来想捏她的脸,被季清鸢躲了开来。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了,我相信你。”季清鸢下意识想去摸他的耳朵,反应过来后,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摩挲几下手指。
岑川看着她的动作,眼睛一亮:“阿姐想摸我的耳朵吗?”
季清鸢摇了摇头,她在魔宫待的那段枯寂无聊的日子里经常看书,除了看关于种花的书便是看一些关于妖族的育崽杂记,为鲛人蛋的出生做准备。
也是那段时间里,她才知道,狐妖的耳朵和尾巴极其特殊,这两个部位极其敏感和私密,一般只有狐妖的伴侣才能触碰,且一般用于调情爱抚的时候。
难怪当初她穿回十年前的时候,想看看他的耳朵都被他红着脸拒绝了。
见季清鸢反而拒绝了,岑川抿唇,他动了动,一对毛茸茸软乎乎的耳朵便自他头顶冒了出来,雪白的毛在月光下像细碎的雪一样散发着流光。
九条蓬松雪白的大尾巴自他身后钻了出来,有一条偷偷摸摸地垂地的红袍钻了进去,顺着她的小腿贴上去蹭,隔着薄纱,细碎的痒。
岑川脑袋上的耳朵动了动,他眼巴巴地看着她,低下头凑到她跟前,道:“阿姐,真的不要摸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