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瞳孔骤缩,指尖捏紧密报边缘:“好个调虎离山之计!王广与幽州来人会晤,根本不是为了密档之事,而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关羽美髯微动,挥刀指向城北方向:“振武,你速带两千轻骑追击王广,务必抢在诸葛诞的彭岳营赶来前截住他!某率主力驻守南门,若敌军来援,便在此处迎击。”
“不可!”杨再兴按住关羽的刀柄,“彭岳营来势汹汹,二叔身系全军安危,怎能亲临战阵?还是由侄儿留守,您率背嵬军追击……”
“休要再争!”关羽将青龙偃月刀重重一杵,刀光映得他凤眼通红,“当年,某在虎牢关前斩华雄,延津渡口诛文丑,如今又岂会惧这区区彭岳营?你速去速回,若能擒住王广拿到密档,便是断了曹芳的一条臂膀!”
杨再兴深知二叔关羽脾性,只得抱拳领命:“侄儿遵命!雯儿,你随我一同追击;天琪,你率神臂弩手扼守乱葬岗西侧高地,休教逆贼脱逃!”
待部署完毕,他忙翻身上马,赤月枪在夜空中划出冷冽弧光:“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断不能让王广带着密档落入彭岳营之手!”
马蹄声碾碎夜色之际,王广正伏在灰袍老者背上踉跄穿过密道,幽州使者手按剑柄紧随其后。地道深处飘来刺鼻的火油味,混着霉斑与血腥气扑面而来。
“先生……为何……不独自逃生?”王广的声音混着喘息,“你我素昧平生,何苦为我等搭上性命?”
灰袍老者短刀刀柄重重磕在石壁上:“某虽非大魏旧臣,却受武帝天恩。当年兖州蝗灾,若不是他开仓赈济,某早饿死在陈留街头了。”
言及此处,老者忽然驻足,枯指指向密道尽头的豆大光斑:“出去后直走三里便是乱葬岗,岗西有处松柏林,某早已备下快马。汝等速携密档归幽州,面见阎刺史即可!”
王广还欲再说,却见老者猛地将他推向出口,自己却转身迎向地道深处的追兵。
黑暗中突现金铁交鸣,短刀与环首刀相击迸出火星。紧接着一声闷哼,暗卫的刀刃穿透老者左胸,却见他血透重衫犹自岿然,以刀拄地发出桀桀怪笑:“鼠辈!某这把老骨头……能拖住尔等片刻,也算是不负……胸中半寸丹心!”
王广强忍泪意与幽州使者滚进乱葬岗荒草,忽闻马蹄声碎玉般碾过月光。二十余骑蜀军火把呈扇形铺开,当先一员老将横刀立马,正是关羽帐下廖化。
“逆贼王广,还不束手就擒?”廖化的雁翎刀挑起他束发金冠,月光碎在刀刃上,映得他眼角那狰狞刀疤犹如活物。
王广强撑着站起身子,指尖深深掐进怀中的密档卷轴,声音沙哑如破锣:“将军,何苦赶尽杀绝?我等本是曹魏旧部,世受武帝厚恩……
颍川连年战乱,百姓何辜?我等不过守土安民,何罪之有?尔等蜀军打着‘兴复汉室’的旗号,动辄攻城略地,反倒以正义之师自居?”
廖化雁翎刀猛地劈落,削断他一缕发丝:“竖子,休得巧言令色!先帝受衣带诏讨贼,只为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尔等却挟密档煽动叛乱,勾结幽州逆党,分明是妄图裂土分疆!食汉禄而事曹贼,便是死罪!”
说着,他顿了顿,刀锋压近王广咽喉,甲胄上的汉纹朱漆在火光中似凝血,“今日若不拿你归案,某有何颜面去见大司马?”
就在王广还欲争辩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杨再兴一马当先,赤月枪在夜色中泛着寒光,身后吕雯紧随其后,劲装被夜风鼓得猎猎作响。
“王广!交出密档,饶尔不死!”杨再兴的声音穿透夜色,惊起荒草间几只夜枭。吕雯则已张弓搭箭,箭头直指王广身旁的幽州来使。一场最后的较量,即将在乱葬岗的荒草间展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醉仙楼内火吞敌,乱葬岗前战正急。密档争夺风云起,援军将至险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