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杀侯亲自领来看病的,杏林子房几乎都要怀疑对方根本没病,只是故意来消遣他的了。
刘恒恍然,只觉自己大意了,歉然道:“这个,他身上有易容术,还请先生暂且回避,我替他去了这易容之术,再请先生来看。”
杏林子房一阵无语,还是摇头苦笑了声,走出门外等着去了。
然而他嘴上没说,心里却早已泛起了嘀咕,因为这易容术在他看来,实在巧夺天工,以他身为医家天才的见识和眼光,居然都无法看出一丁点易容过的端倪,栩栩如生,技艺高明得简直匪夷所思。
站在门外,他突兀联想起刘恒四年前闯下滔天大祸后,接着隐匿下去后,各方大势力居然都没法把他找出来的事情,倏然惊容。
见他也出了门,越清和吴浩维不免问起缘故,他却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只是摇头不语,并不多言。
不多时,房门开了,刘恒再度请他入内,他神色凛然,急步走进去,转身就把房门又关紧了,根本没给门外两人窥见屋内情景的丁点机会。
进了门抬头一看,他身心齐震,双目大睁,除了被模样和身段齐齐大变的燕归言惊住,还有认出燕归言的震惊。
惊醒之后,他不禁猛然看向刘恒,刘恒咳嗽一声,“请先生再替他看看。”
杏林子房深吸了一口气,好片刻后才总算平复了心情,重新朝燕归言查看过去,这次总算有了发现。
表面看过以后,他又跟刘恒请示一句,得了应允就动用术法,想要再看看燕归言的情形。谁想看了没多久,他术法突兀断了,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他!”
“怎么了?”刘恒急忙追问。
杏林子房根本顾不上回答刘恒,怔怔望向燕归言,目光热切到了极点,好似看到瑰宝一般。直等刘恒追问好几次,他才失神喃喃,“他识海设下的封印,是我大师伯的手笔,世上只有他能设下这《百荣定海》封印,原来他果真在大燕……”
听他说的是这个,并非燕归言病情有什么棘手的事,刘恒总算放下心来。他虽然好奇杏林子房在说的事,但这似乎涉及他们门内秘辛,这就不好多问了。
“以先生之见,这《百荣定海》封印很麻烦吗?”
杏林子房闻言摇摇头,总算清醒了些,“这《百荣定海》封印本是极好的,能为人抵挡神魂冲击,更能聚阵温养神魂,还能……总之百利而无一害。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才配得上大师伯亲自出手,不惜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为他设下封印了。”
他说话中间明显隔顿了下,似乎有所隐瞒,不过听他还想往下说,刘恒就没有打断。
“但大师伯设下封印的时候,肯定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情形。”杏林子房说着说着竟变得神采飞扬,“天生幻阵玄奇非凡,汇聚的幻气最是纯净自然,哪怕生出变化,暗藏凶险,也能轻易骗过《百荣定海》封印,使之误以为是可以修行的灵气,任由杀心幻气出入,这才坏了他的记忆。”
他说得通俗易懂,刘恒这个门外汉居然都听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那么,先生可有医治之法了?”
“你若是去找了别的医者,技艺粗鄙的怕是连《百荣定海》封印都无法破除,顶多拿无药可治之类的话忽悠你一通,就算了事。技艺精湛的则必将先把《百荣定海》封印毁了,才能医治。”杏林子房说起这话,自矜至极,“幸亏你先来找了我。”
刘恒听得心喜,“听先生的意思,不仅能医,还能把《百荣定海》封印保住?”
“为医者,话不敢说满,在下只能说尽力而为,舍了一重境界的修为,应当有些把握。”杏林子房沉吟后,谨慎地道。
不等刘恒惊怔后开口说话,他眸光微闪,话锋一转,“不过,在下也是俗人一个,不敢做悬壶济世的事情……”
刘恒明白了,“先生需要诊费几何,但说无妨。”
杏林子房略显不自然,吞吞吐吐地道:“我们医家人纷纷闻讯赶来此地,自然是有所求的。”
刘恒呆了呆,要是对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还不明白人家所求为何,就真别来了。只是这个要求,未免让刘恒都有些发懵,根本不敢一口答应下来。
见刘恒陷入迟疑,杏林子房赶忙道:“破了《百荣定海》封印容易,想要得到却难如登天,所花费的代价,绝对超过世人的预料。所以这封印如果能保住,还是保下来的好,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他记忆受损,伤在神魂要害,本就是极难医治的伤病,杀侯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再去找其他医者问问,所废的代价绝不会比我的小。想要医治燕……此人,还想保住封印,我敢说天下除了我师父,只有我师门几位长辈能做到,别人都没这本事。”
刘恒听得灵光一动,一直察言观色的杏林子房立刻猜到他在想什么了,抢先道:“让他回去找我大师伯医治,的确是最佳办法,可咱们要在秘境里大半年,过了这段最佳的医治时间,就怕到时候大师伯也无力回天了。我是不是危言耸听,杀侯同样可以去请教一下别的医者,再来寻我也无妨。”
这让刘恒迟疑,随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魂婴果啊。”
听出刘恒已经有所意动,杏林子房自然趁热打铁,“实不相瞒,在下这一脉对魂婴果有了很大了解,只为寻到一枚实物来验证历代所学。为此,我转托到许多强者,包括小石王,绝不止杀侯一人。”
小石王?
听到这名字,刘恒面露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