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训的三万铁骑与郭淮的陇西军合兵时,狄道城外已无蜀军一兵一卒。
营帐内,夏侯霸独臂拄刀,冷笑指着沙盘上几处空营:“姜维跑得倒快,连灶坑里的余灰都浇灭了。”
曹训解下猩红大氅,指尖重重敲在沙盘边缘:“陛下——不,丞相要的是战果,不是借口。”
突然,帐顶传来刺耳的鹰唳。
亲兵捧入一只被箭射穿翅膀的黑鹰,爪上铜管滚出帛书:
“姜维已至剑阁,黄皓受贿千斤。”
子夜巡营时,曹训发现郭淮独自立于箭楼。
老将手中把玩着一枚蜀制箭簇,箭杆上刻着微小的“甲辰“字样。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叹道:“当年诸葛亮五丈原陨落,也是甲辰年…”
北风掠过,吹熄曹训手中火把。黑暗中,两人袖中的匕首同时出鞘三寸。
翌日拂晓,魏军分兵两路:
郭淮部北上攻“临洮”,守将张嶷早奉姜维令撤走,却故意留下满城旌旗。
魏军入城方知中计——粮仓皆空,水井投毒。
暴怒的郭淮将城中三百老弱驱至校场,逼他们用蜀语高喊“北伐无望”。
曹训部东进破“河关”
火龙骑踏碎城门时,守军早焚毁栈道遁入羌地,
曹训令士卒以铁索缚巨石沉入黄河,阻断蜀军日后可能的漕运。
十日后,洛阳收到战报:
“克复临洮、河关二城,略有斩获。”
除了三百户来不及被姜维略走的百姓,唯一像样的战利品,是姜维故意留下的半块虎符——内侧刻着“甲辰大凶”。
姜维率军回成都时,城门仅开侧缝,没有凯旋仪仗,唯有黄皓的亲信宦官立于瓮城,尖声宣诏:
“大将军远征劳苦,着卸甲入宫,即刻面圣!”
赵广怒握银枪,却被姜维按住。他沉默解下青虹剑,露出内衬白袍——那是诸葛亮的旧制,衣角还染着五丈原的草药渍。
围观的百姓中,老者见此纷纷垂首拭泪。
建章宫大殿的鎏金门枢转动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姜维迈过门槛的刹那,十二对嵌着孔雀石的宫灯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殿中弥漫着甜腻的异香——是岭南进贡的龙脑混着西域曼陀罗,闻之令人目眩,姜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那些所谓“蜀中佳丽“,举止间泄出破绽:
领舞的郑美人旋转时裙摆翻飞,露出靴筒暗藏的薄刃,刀柄刻着洛阳官坊的“工“字徽;
郑美人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颈侧淡青血脉如寒溪隐现,那是常年服用雪蛤髓养出的“冰肌“。
传闻她沐浴时,水中需兑入终南山巅的雪莲露,方能压住体内天生的热毒——实则是为了掩盖五石散残留的燥气。
抚琴的王昭仪指甲里藏有青黛粉,每次拨弦都在琴身留下细微的“三”字划痕——实为司马家死士的计数暗号;
斟酒的李才人是土生土长的蜀地人士,是司马懿费尽心思寻访来的;
姜维的琉璃盏与众不同,盏底暗嵌磁石,酒液始终悬在杯沿三分处不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