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伤怀无比的墓地里,顷刻间变得门庭冷落。
楚慕语沉默片刻,偷偷看了奥古斯丁一眼,试探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战爷,我们在外面等您。”
战擎渊没有回答。
烟灰色的眼眸怔怔的望着母亲的墓碑,俊美的脸上无悲无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慕语理解他的心情,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一个人独处,和奥古斯丁还有一众保镖退到围墙外面。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探头探脑的看着男人颀长高大的背影,神色复杂的问:“这样的祭奠,每年都要重复上演?”
奥古斯丁毕恭毕敬的回答:“往年都要持续到夜幕降临,今年已经是特例了。”
“但是……”楚慕语皱了皱眉头,“战雲棠只是想要一个痴情温柔的人设,竟然连亡妻都利用,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果换做她是那位绝世美人,瞧见花心的丈夫带着情人来祭奠自己,肯定郁闷的死不瞑目,变成鬼都要暴揍这对渣男贱女!
“的确很过分。”奥古斯丁轻轻地叹息:“少夫人,没人想看到这一幕,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毕竟,战擎渊身为人子,没有立场阻止父亲对母亲的祭奠。
更何况战雲棠很有先见之明,即便把沈千娇养在身边,却始终没有明媒正娶了对方。
再经过媒体夸张的润色,俨然是一个深情款款的中年男人,硬生生的撑起了战氏集团的企业形象。
这些话,虽然奥古斯丁不曾明说,楚慕语也能猜到几分。
就在她暗自抱不平的时候,奥古斯丁寂寞的笑了笑,嗓音低沉的道:“少夫人,您不用替她难过,因为她并不难过。”
这话说得语焉不详。
楚慕语想了想,准备追问的时候,却发现奥古斯丁已经走得远了。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绝世美人,但不难过又是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死了,所以不会难过?
还是……
绞尽脑汁的设想了种种的可能性,楚慕语一开始是靠着墙壁站着,站的腿麻又改成了坐在地上,尖俏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个过程中,几次三番有保镖请她回车上等,都被她不假思索的拒绝。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她不能分担战擎渊的悲伤,只想留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战擎渊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墓园外面,眼尾的余光瞥见缩在墙角的纤细身影,坚硬如冰的心脏突然间软了一软。
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他俯身向她伸出手,嗓音微哑的开口:“笨蛋,怎么不去车里等?”
楚慕语抬眸看他,没头没脑的问:“战爷,为什么她不难过?”
战擎渊微微一怔,轻描淡写的答:“因为她想见他。”
他握住了楚慕语的手,力道轻柔的把她扯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从很久以前开始,她一直都很想见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