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醒言紧张之时忽见到清溟道长原本端肃漠然的脸上突现出一缕阳光般的灿烂笑容。看到这和煦神态少年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立时便放回肚内。
“妙哉!此剑之灵如日如月;以心应和如沐春风——这真是把难得的善剑!”
“醒言这剑你是从何处……”
话音未落却忽见原本一脸煦然的清溟突然间脸色大变面皮青白眼神呆直如睹鬼魅;两鬓间黄豆大汗水涔涔而下!
“呀!”
似乎费了好大劲清溟才猛力甩脱手中剑器立在那儿大口喘息。一见清溟变得这模样醒言立时在心中暗暗叫苦:
“坏了!一定又是这怪剑捉弄人。”
“怎么回事?!”
灵虚等人目睹清溟异状急急问询。
“咳咳……刚赞着这剑却突然感到一股阴冷冰寒之气似潮水般涌来……照这么看这却又是把邪剑……”
“清溟殿长莫怪其实还是小子莽撞了!”
“哦?”
听醒言这话说得古怪清溟停住喘息瞧向醒言等他下文。这时现他已将自己刚刚抛掷地上的怪剑重新拾在手中。
“呵~其实这剑颇会些障眼法平素就喜欢玩笑向日里也常常将我捉弄。只是没想今日却……看来回去后我还得好好调教。”
“原来如此。那这剑你是从何处得来?”
“它是我去年在马蹄山上拾来。想那天生福地之处必不会出什么凶邪之剑。”
担着心思生怕剑被没收醒言口才立时便捷起来正可谓对答如流。
“哦此言有理。”
听到醒言这么说清溟等人一时都释去心中犹疑不去追究。只听那崇德殿座灵庭子认真说道:
“向来便听灵成师弟说张堂主道缘广盈、福泽深厚想来不管如何应能镇住这剑。只不过以后还是要多多研习道家典籍化尽任何影响修行的戾气。”
“多承指教了!”
见这场风波顺利过关醒言自然是满口应承。在他想来自己除了存着些惩奸除恶之心那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戾气当然是半点也无。
说到这处他倒突然想起一事便跟灵虚禀道:
“这次下山剿匪我无意中夺来苗疆第一大派祝融门一心寻掘的宝物恐怕……”
当下醒言便把跟厉阳牙他们的冲突略说了说。当然除了如实禀报冲突起因经过也注意提了一下朱雀神刃是为琼肜所夺并且祝融派的掌门厉阳牙也是见得神刃认主才甘心离去。
说罢他便将琼肜背后那对朱雀神刃解下来递与灵虚观看。
一见此刃灵虚灵庭几人都有些惊异。互相传看一番灵虚开口说道: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行;你此次下山又为本教立了一功。这对朱雀神刃正是古南越国镇国之宝当年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便连南越国灭国都与此大有干系——没想今日却被你们得来!”
“呵~也是凑巧。不过却因此得罪祝融门是不是有些……”
因见过灵虚掌门对别派谨慎模样醒言心中便有些惴惴然。且不管那历阳牙是不是真的不记仇此事无论如何还是要跟灵虚真人禀报一下。
见醒言诚惶诚恐那灵虚倒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
“醒言你过虑了。若非衅起我方我上清宫又惧得何人来?那等情势下自然不能将神刃递还否则岂不是授人以柄?你当时处置正是恰当。况且……”
说到此处灵虚转向灵庭以目视之。灵庭是他多年师兄弟一见灵虚又摆出这副模样自然心领神会当即便笑着接道:
“况且这神刃都被你夺来我上清宫更是不用惧他。否则倒还真有些麻烦哈哈!~”
笑罢灵庭又有些悻悻然:
“醒言你看你家掌门师尊就是这样什么冠冕堂皇的事儿他说他做这等机诈之事却老要我来替他说!”
“哈~你还抱怨!这可是当年我接下掌门一职时与你们几个师兄弟约好的。否则我哪有这般闲心情当甚掌门。有空还不如多读几卷《黄庭》。”
这两位道貌岸然的上清尊长一番笑闹倒把少年看得目瞪口呆。看来清河老道那游戏风尘的脾性恐怕也并非无脉可寻。
“那这对神刃是否要上缴?”
醒言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说这话时旁边那位一直事不关己的小女娃儿顿时大为警惕。若不是生怕给哥哥添乱她倒立时要闹将起来只是不肯给!
“呵呵正所谓君子不夺人之美既然这神刃已认——”
“琼肜!”
“嗯既然神刃已认琼肜为主那我这几个老家伙又怎能夺后辈之物?”
一听此言兄妹二人尽皆松了一口气。
“来来来这位小道姑你可知这宝物还能变戏法?”
“呀?它也会变戏法吗?”
“会啊!小姑娘你且看好——”
说着便见灵虚子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右手掌中“唰”一下放出一道白光直朝那对残影晃漾的鲜红宝刃罩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等灵虚手中白光消失许久那对神刃还是没起丝毫变化!
“老爷爷你不会是在骗小孩吧?”
小琼肜一脸怀疑。
听得自己信誉受疑这位名震天下的道教真人脸上竟有些微微红。
当然经多了风风雨雨这等小场面如何难得倒他。只见灵虚定了定神对那对无动于衷的神刃大声喝道:
“千年神物久溷尘泥浑忘却本来面目哉?”
说罢手中又是一道白光射出——这一次他左手中那对朱雀神刃立时有了响应。只见那洁白光柱中原本红光烁烁的宝刃竟缩成两只明丽的鸟雀翩翩飞上少女的鬟。
等红白光尽醒言却见那对原本三寸来长的兵刃竟已变成两只雀鸟形状的簪分附在琼肜的鬓上。
“哥哥好看吗?”
琼肜将头一偏一仰看向身旁的醒言哥哥——这小女娃儿竟似知道生何事。
“很好看啊。”
“和雪宜姐姐呢?”
“……一样好看!”
“真的?!琼肜还以为没雪宜姊好看呢!”
“谢谢你掌门爷爷原来你真没骗人!”
“那是自然!”
重得小丫头信任这位上清道尊轻出了一口气竟似是如释重负。
“对了这戏法儿能教我玩玩吗?”
“当然本来便要教你。”
当下灵虚便把这法门讲解给琼肜听。醒言在一旁听得分明略一思忖便明白灵虚苦心:
所谓“清酒红人面宝物动人心”朱雀神刃这样光华四射的模样实在太过招摇。只有掩去本来面目才不至遭人觊觎。只不过听灵虚话语间似乎也只有这样的神器才能够变化自如。
听明白掌门的意思少年不由自主就想到自己身后那把剑器。当下便在心中慨叹道:
“我这剑倒是省事。就算是把神器也从不需花费这番气力。”
见诸事已毕醒言便即告辞。那灵庭还似有什么话要说却被灵虚止住:
“张堂主一路劳顿那事还是等明日再说。”
“明日上午巳时请醒言还来此处一叙有件事需跟你说清楚。”
醒言一声应喏便携琼肜出门而去。背着那袋已成为四海堂开支经费的太守赏银醒言正是心情大好一时也没心思去想其他事。
过不多久这两人便踏上通往千鸟崖的山路。行走在熟悉的石道上醒言竟有种久违的感觉正像他每次从饶州城返回马蹄山一样。
“雪宜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已从飞云顶知晓我们今日回山的消息?说不定已做了好吃的在等我和琼肜!”
正在这二人一路迤逦快到四海堂所在千鸟崖之时远远的却听见一阵喧嚷声顺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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