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默。王廷的大臣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悄声讨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了。
“神侍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神侍看了看那人,缓缓地说道:“我向宙斯神起誓。”
她看见神侍胸口的项链金光一闪而逝,不由睁大了眼睛。真的有神吗?
她转头看丢卡利翁,一时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丢卡利翁看出她的不对劲,“你发现什么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内室之中。丢卡利翁则让大臣们先行离开,而后跟了进来。神侍和侍从也进来了。
她觉得有一种山风扑面而来的感觉,清冽,空旷神远,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像是身在群山之中,又像是站在山巅听风呼啸。
她上上下下打量,却不知道这风从何而来。
“这风真奇怪……”神侍也同样感受到了这风的不同,“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风。”
“像极了山里的风那么自由。”丢卡利翁接道。
内室一点也不小的样子,除了这凛冽的风,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不同之处了。她折腾了这么久,身心疲惫,却只看到这样的结果,不免觉得挫败。
粗略地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便走出了内室。一行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她艰难地取下神杖,还给神侍保管,试了试门,却发现已经锁不上了。这设计得实在是……
不过也对,秘密既然被发现了,就不再是秘密,更何况这里根本没有秘密。已经没有再锁上的必要了。
***
夜色总会降临。带着这么久以来的劳心劳力,在没有想清楚事情之前,她很快就沉入梦乡。
或许梦境总要折射出现实的,她站在山风呼啸的群山之巅,只听见风声鹤唳。
次日的清晨依旧没有阳光,没有鸟语花香。
她去院子里散了散心。既然一切无能为力,那她也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看着课桌上方招展的绿枝,虽然只挂了一片小小的委顿的指甲盖大小的绿叶,却是这灰蒙了无生机的天空下唯一的绿意。
难不成……课桌上的绿色会传染?
看着那嫩嫩的绿,又似乎和课桌的墨绿不太一样的样子。
她小心谨慎地抚过课桌表面的痕迹,微微带着点温度。那墨绿填充的沟壑似乎平坦了一些,桌子上的绿比之前看见的也多了些,颜色厚重了些。
她不禁想要叹气,坐以待毙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赶紧通关走人。
哪里还会有可能出现新的线索呢?
第十道门的幽暗,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再去试探一番,一次的心跳加速已经够她受的了,再来一次的话,她大概需要强心剂吧。
她忽然记起昨天的那间屋子,陌生的格局,似乎并不是神侍或者侍从的。
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在课桌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能和你谈谈吗?”
是皮拉的母亲。
她转过身,看见皮拉的母亲远远的立在那里,见自己回头,还微笑着点头致意。举止间透露着一股优雅高贵。
她感受到这位母亲的善意,点了点头。这个女人真是让人由衷地欣赏,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
“我可以问一下,丢卡利翁又跟你提起过我吗?”皮拉的母亲谦和有礼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这样的话,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的。”皮拉的母亲说,语气中没有任何的不愉快,或者一丝的波澜起伏,“我是皮拉的母亲,”
这个她从她们的对话里已经知道了。
“皮拉的父亲和丢卡利翁的父亲是亲兄弟,皮拉从小被大家宠着脾气都宠坏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继续说着,“她上次来不知怎么的触怒了神侍大人,已经无法到这里来了。”
她安静地听着,神侍的威名似乎很让王廷忌惮的样子。
“我是宙斯神忠实的信仰者,神使大人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叫我潘多拉。”
神使?这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吗?他们如果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神使,恐怕会很失望吧?
她说她叫潘多拉,好耳熟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她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潘多拉!
潘多拉的盒子!
就是故事里那个打开了魔盒,释放出了灾难与疾病的潘多拉!
她不禁瞪大双眼看着潘多拉,是个巧合吧?这样一个高贵优雅的人,怎么会是那个打开魔盒的潘多拉呢?
“神使大人?”潘多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有点疑惑不安,“怎么了?”
闻言她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我今天来是有见事情要和你说的,皮拉她来不了,只能由我来了。可能会让你不高兴,但是我还是必须说清楚的。”
说完,似乎是担心她会制止自己,便自顾自开始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