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对寻常百姓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了,可是对于江落城里的福兴镖局来说,今天也算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或者说,从今往后的一个月时间,对他们家都是很特别的,今天只是个开始而已。
作为镖局大当家的皇甫凌天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打开了书房的门,走到后院,看见原本比较凌乱的院子此时已经被那些下人收拾得干净整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抚抚肚子,竟然觉得有些饿了,想想也是,自己为了躲清静,在书房里呆了一天,连午饭的时候也没有出来,现在也该饿了,想到这里,抬起脚便向厨房走去。抬头忽然发现走廊里有一条白色的人影从自己眼前飘过,他马上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厉声喊道:“夜儿,你干什么去?”
皇甫夜看见自己已经被父亲发现,只好从走廊的阴暗处站了出来,怯怯地喊了一声:“爹。”
皇甫凌天走到他面前,又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皇甫夜抬头看着父亲,想了一会,笑着说道:“哦,爹,我刚从外边回来,正准备去给您请安呢。”自以为可以骗过父亲的少年并没有回避父亲的眼睛。
皇甫凌天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尽管皇甫夜现在的表现非常镇定,他依然可以看出儿子的心思:“你是刚回来呢,还是马上要出去?”
皇甫夜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父亲看穿,只好默默的低下头去。
皇甫凌天叹了口气,道:“半个月前我就告诉过你,这一个月之内不准到处乱跑,好好在家里安心读书,成亲之后也能尽快投入镖局的管理当中;如果让陈家从旁人嘴里听说你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这门婚事可就难说了。”
皇甫夜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爹,您还真准备让我答应这门婚事呀?”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这桩亲事可是你的爷爷在二十年前就定下的,怎么能说不答应就不答应呢?”皇甫凌天正色斥道,“如果你爷爷在天之灵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该做何感想?”
“可是这么多年了,那个陈家从来没有来过一次,虽然年年都有信件相通,可怎么样也应该有些来往吧,不能说经常见面,起码也应该是五年一见吧,可是……”皇甫夜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我和那个陈小姐从未蒙面,现在一见面就谈婚论嫁,这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陈家人世代居住在关外,与我们这里相隔数千里,来往实在不太方便,而且他们独自逍遥,不喜与外人交往,如果不是今年婚期将近,恐怕他们也是不会轻易出山的。至于陈小姐,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会比你见过的那些女子差;而且你们岁数一样,当年就是指腹为婚,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会满意。”
“可是爹……”
皇甫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还没有开头就被父亲打断了:“好了,这件事情已经定了,就不要讨论了,而且我刚看了黄历,这个月的十五是个好日子,婚期就定在那时候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明天就该到了。”
皇甫夜看着父亲,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来,低下头,绕过父亲,回了自己的房间。
皇甫凌天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或许是刚才和儿子的对话让他突然之间没了胃口,摇摇头,转身又回了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皇甫凌天走到对面的书架跟前,轻轻地转了一下那个镶着青花瓷纹路的陶瓷笔筒,瞬间书架从中间放开了,形成了一个通道。皇甫凌天看看左右无人,便拎了一个油灯走了进去。
通道不长,皇甫凌天走了一会就来到了一个比较宽广的内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在中间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方形的锦盒,他走过去,打开锦盒,一束强光从锦盒之内照射而出,顿时房间四周一阵通亮,仔细看去,原来锦盒之内是一颗大约一掌之大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好不气派。皇甫凌天将它拿出,托在手心,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说道:“二十年了,你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把珠子重新放进锦盒里,转身,离开了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