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寒意,难道他看出自己当时没有实话实说?因为不能确定,所以还是谨慎地试探了一句:“真的?”
“难不成你认为我是故意放走刺客?”付瑞海冷冷地反问道,“昨天晚上可是你告诉我他们往哪儿走的,我就按你说的去找,没有找到。我倒想知道是不是你把他们故意放走的。”
“怎么会呢,那两个人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很可能是想害我,我抓他们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放走他们呢?付兄不要随便乱说。”皇甫夜赶紧分辩道。
“那样最好。皇甫夜,我告诉你,大人和小姐当初救你可是出于一片好心,现在冒死收留你也是竭尽全力,我劝你最好不要吃里爬外,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昨晚的事情我还要继续追查,希望你不要故意隐瞒。”
“这是当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付瑞海见他如此说,便轻轻地点点头,又问道:“如果皇甫兄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请告辞吧,在下找曹大人还有要事相商。”
付瑞海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皇甫夜听的明白,也不愿久留,只得拱手告辞。付瑞海冷冷地回了礼,目送皇甫夜离开,然后自己也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回头却发现皇甫夜站在那里,好像在故意等他,于是便问:“皇甫兄还有事情吗?”
“还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
“请讲。”
“若是有一天,付兄抓到那两名刺客,预备如何处置?”皇甫夜问完,忐忑地看着付瑞海,其实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虽然曹生明告诉他害死父亲的可能就是陈穆文父女,但毕竟没有确实的证据,出于对陈雪音的好感,他不希望未婚妻出事,这也就是他故意指错路的原因,尽管如此,皇甫夜依然不放心,所以一大早就过来询问。当他得知付瑞海没有发现陈雪音的时候,他是既失望又庆幸,但他知道付瑞海本事不小,可能早晚有一天会查到陈雪音的踪迹,所以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付瑞海想了想,回答道:“对于这个问题,皇甫兄可能问错人了,兄弟我只是一个当差的,所有的事情都要听候曹大人的吩咐,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说怎么做就得怎么做,自己做不得主。不过以我对曹大人的了解,他估计是不会轻饶了这两个人,一旦抓住,最少也是送交官府,按律处置。”
“哦,是这样啊,那就多谢付兄了,在下不打扰了,告辞。”皇甫夜说完,转过身,匆匆离开,不敢再作停留,他担心付瑞海会看出他的心思。看来昨天晚上的决定还是正确的,最起码能够暂时保全陈雪音的性命,如果真的把她送到官府,按照刺客的身份给她定罪,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想到这点,他又觉得对不起曹若燕,她是那样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而自己为了私利故意欺骗,如果事情被揭穿,他们会怎样看待,还会这样一如既往地帮助自己吗?这一天,皇甫夜被各种矛盾纠缠不休,拿不定主意。
付瑞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他不想看到皇甫夜继续被曹若燕迷惑利用,想帮助他逃开这个地方;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皇甫夜不值一帮,皇甫夜对曹若燕可以说是死心塌地,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诡计,非常信任他们,这个时候把陈雪音的事情告诉他,他会相信吗?这样做是帮了陈雪音还是害了陈雪音?再说,皇甫凌天是死在自己手里的,虽然是迫不得已,可终究是事实,无法改变,皇甫夜当时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这也是付瑞海一直在想的问题,所以他不敢和皇甫夜多加接触,生怕他认出自己,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付瑞海也会或多或少地产生一定的内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