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何华锋有些恍惚,因为它像极了妻子询问久别归来的丈夫,温柔亲切,又是理所应当。但很快,他清醒了,急忙低下头,行了个礼:“卑职何华锋见过鲁嫔娘娘。”
他这个样子让鲁月琴有些适应不了,但她明白,不得不如此,正襟危坐,应道:“何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娘娘。”何华锋站了起来,仍然不敢抬头去看鲁月琴。
“何将军去找曹大人,不知道情况如何?”鲁月琴平静地问道,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事情如何,鲁月琴自然不敢太多奢望。
何华锋也忘了刚才的规矩,看着鲁月琴,叹了一口气,说道:“曹生明还是那个样子,不愿意把解药交出来,他们父女两一唱一和,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鲁月琴苦笑:“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刚开始我本来不想让你去,我知道去了也没有用,曹若燕早就和我说过,他们没有得到东西,是不会把解药交出来的。看来只有继续等待,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曹若燕说的半个月时间,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解药还没拿来,我怕…....”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曹若燕刚才专门和我说过,根本没有这半个月的期限,当初这么说只是为了威胁你,让你欺骗皇甫夜。但是解药还在她手里,她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拿出来,这也说明鲁大人没有生命危险,你可以安心一些了。”何华锋柔声安慰道。
这个消息确实让鲁月琴安心不少,没有了那半个月的期限,自己就不那么担心了。转过头看着何华锋,关心地问道:“曹生明和曹若燕没有怎么难为你吧?”
何华锋摇摇头:“没有,他们还算客气。”为了不让鲁月琴担心,他并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一来他觉得说了也没用,白白增加她的烦恼;二来,曹生明的态度确实还是客气,虽然有些颐指气使,但自己也是朝廷官员,曹生明有所顾忌,也不敢太嚣张。
鲁月琴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她觉得何华锋不会欺骗自己,也就信了,于是放了心,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以后就不要单独去找他们了,曹生明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弄得不好,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你忘了那天晚上……”鲁月琴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说下去。
何华锋也知道她要提的是那天晚上遇到刺客的事情,说起那件事,何华锋非常后悔,如果当初什么也没有发生,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看着鲁月琴,略带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害了你和鲁大人。”
“不不不,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都怪我。”鲁月琴着急地解释道,“是我不好,是我一时情急,不仅害了你何将军,也害了父亲。也想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回来。”
“你也没办法,皇上下了旨意的,你也躲不掉。”何华锋安慰道,“要怪就怪曹生明太狡猾、太狠毒,其实我刚开始听说他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也许会被他利用,所以我是小心了又小心,却还是没能幸免,看来他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曹生明是不是又用这件事威胁你了?”鲁月琴不安地问道。
何华锋只能点点头,为了让鲁月琴安心,他还是说道:“他也没有明说,只是提了一下,不过不是曹生明说的,而是曹若燕。她只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安安分分地在这里。不过我觉得她也不敢真的把这件事说出去,就算告到皇上那里,鲁嫔娘娘遇到刺客,曹生明保护不周,他同样是吃不了兜着走。”
“话虽如此,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毕竟爹爹的性命在他们手里,我不想......”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何华锋有些懊恼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为了鲁大人,千万不要再让曹生明抓到什么把柄。”
鲁月琴点点头。
“哦,对了,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一下。”何华锋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最近几天我可能要经常出去,我不在的时候,任何人来了,你都不要让他进来,就像今天一样。尤其是曹生明和曹若燕,你就说自己不舒服,不能见客,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出去?你要去哪?是不是为了曹生明的事?你千万不要去,会害了你的。”鲁月琴担心地劝道。
“是我自己的一些事情,跟他无关。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不去找他,就一定不会去,我也不想害了你,我有分寸。”何华锋柔声说道。
鲁月琴安心地微微一笑,又说道:“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小心。我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爹爹现在这样,我无法依靠,只能靠你了;如果你也遇到点什么,我真怕......”
何华锋听到她依赖般的话语,心中顿时柔情无限,动情的话语好像就在嘴边,却碍于身份,说不出来,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放心,为了你,我会保重自己的。”
何华锋的话虽然很平淡,但还是在鲁月琴的心里起了微澜,只是身份的隔阻让她无法回应,低下头,不去看他,淡淡地说道:“何将军出去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本宫也累了。”
鲁月琴有些生硬的话语让何华锋一时不知所措,她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快?仔细一想,明白了,她是在保护自己,不得不这样做,也真是难为她了。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揖说道:“娘娘早点休息,卑职告退。”看到鲁月琴点点头,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鲁月琴才抬起了头,看着门口,呆呆地,脑中一片空白。
何华锋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很懦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然而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徒增伤悲罢了。他并没有打算把妹妹的事情告诉鲁月琴,因为他知道这只能让她更加愧疚,陈雪音的事情还是自己多多留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