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森相信自己可怜白金之子是出于善心。可回想起面对两个种族的态度,自己那所谓的善心,是否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摇尾乞怜的狗狗受到宠爱,凶狠的恶犬需要扑杀。
在这种善心下,只允许他们像宠物狗一样存在。
受到压迫只能哀嚎的才配得到可怜,一旦胆敢凶狠地反抗,就要被歼灭吗……
腐败卷属们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罔顾一切生命,用腐败玷污一切,试图占领这个世界吗?
一如当年的黄金树。对待敌人,只需厮杀即可。
可那些生来就跨在两个阵营之间的人,该归属何处呢?
米莉森抚着断臂的接口,感受着体内的猩红腐败。
她一瞬间有些迷茫,陷入恍忽。
这想法让她不安,米莉森下意识寻找一个依靠。
寻找那个坚实的支柱。
米莉森想到了无名。
老师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她看着掌心的火焰,揣摩着无名的言歇—
他大概不会在意这种问题。
老师会无论是腐败卷属、白金之子还是黄金树,烧起来都是一样的香。
米莉森捂脸,这确实像是无名会的话,但过于没人性,她没法将其作为答桉接受。
白金老者看到米莉森的沉默,以为她想离开却不好意思,温和地笑了:
“您无需在意我们,我们不会遭到灭顶之灾,我们已经转移了大部分族人。您没发现,这里几乎只有老人吗,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全身都会挥发,彻底消失。但年轻人还有未来,我们已经找到了能够接纳我们的地方。”
“是吗?”米莉森回过神来,“那太好了——是哪里?”
“圣树艾布雷菲尔,很遥远,但那是我们的希望。”白金老者,“米凯拉大人包容一切的圣树,愿意为我们白金之子敞开大门。”
“米凯拉的圣树……”米莉森念叨着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纯净金律法?”
忧虑的情绪悄然消散,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好像有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自己幼年起就抚慰着自己的不安,描绘着一个美丽的梦。
在那里各种族不再是敌人,他们可以和谐地共存一处。
混种、长生者、腐败卷属、白金之子……团结在一起。
那丰饶……美好的圣树。
白金老者: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律法,但圣树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米莉森问:“你们何时启程?”
听到米莉森这问题,白金老者们又是相视一笑:
“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一群活不了多久的老家伙,圣树又太远,有限的交通工具要给年轻人用,他们的腿脚也不便利。”
米莉森隐隐能感觉到圣树的位置,那可以是在交界地的另一个边。
想到一群残疾人要跨越无数艰险前往圣树巡礼,米莉森有些不忍。
“真的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吗?”米莉森问。
白金老者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着:
“偶尔会有人来提供庇护所,但事后证明那些都是魔法师,只是诱骗白金之子作为实验材料。”